喀土穆

尼罗河与阿斯旺大坝

发布时间:2017/10/13 16:42:46   点击数:

尼罗河与阿斯旺大坝

一苇

一神往

小时候,我喜欢看世界地图,可能是因为生活在长江边的缘故,所以首先对全世界哪条河流最长发生了兴趣。于是开始去寻找答案,那时候没有百度,不知是谁告诉我长江是全世界最长的河流,我一下子充满了民族自豪感,也在一段时间里认定,长江是全世界最长的河流。直到上学之后,才从地理课本上知道全世界最长的河流不是长江,而是远在非洲的尼罗河,我一下子充满了失落感。好在后来又学到长江是全世界长度第三的河流,黄河是全世界长度第五的河流。我想我们有一个第三、一个第五,加在一起也应该算是第一了吧,超过那个远在天边的尼罗河。我那颗失落的少年的心算是得到一点安慰。从此,我就对那第一长的尼罗河充满了向往。再后来看到了一部著名的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影片里尼罗河两岸如画的风光更是加强了我对尼罗河的向往。高中毕业我考上了河海大学,学的是水利专业,知道了世界第一大河上还有世界第一大坝——阿斯旺大坝。当时中国的水利界正在讨论要不要建三峡大坝,后来扩展到全民大讨论,正反两方都会举阿斯旺大坝的例子来证明自己的观点。那时候的我更想去看一看尼罗河,去看一看阿斯旺大坝,来证明到底哪一方更有道理。虽然反对的声音不小,但全国人大还是以强大的人民意志在“高峡出平湖”诗意的号召下通过了修建三峡大坝的决策。年,也就是我工作的第一年,三峡大坝开始建设,到年5月20日三峡大坝全面建成。

二常识

年底,在三峡大坝建成的十年后,我终于实现大学时一名水利学子的梦想,来到了世界第一大河流的世界第二大坝(现三峡大坝为第一)近距离地观察这条河、这座坝。12月30日,我们在卢克索登上一艘游轮向阿斯旺进发,此时应该正值尼罗河的枯水季节,河水没有我想象的宽,流动得也不快,卢克索段的河水已有污染的迹象,估计不一定能达到Ⅲ类水的标准。

这里有必要再介绍一下尼罗河的地理知识。

尼罗河(Nile)是一条流经非洲东部的河。与中非地区的刚果河以及西非地区的尼日尔河并列非洲最大的三个河流系统。尼罗河长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河流。她发源于大湖地区的卡盖拉河,自南向北流贯非洲东北部,最终注入地中海。白尼罗河和青尼罗河是尼罗河的两大支流,它们在苏丹喀土穆汇合后,始称尼罗河。从白尼罗河源头卡盖拉河最上源算起,尼罗河流经卢旺达、布隆迪、坦桑尼亚、肯尼亚、乌干达、刚果(金)、苏丹、埃塞俄比亚和埃及等九个国家,流域面积.5万平方千米,入海处年平均流量立方米/秒,年径流总量约亿立方米。

从源头至苏丹尼穆莱为尼罗河上游,长千米,水量丰富,有湖泊调节,水量季节变化小,多急流、瀑布,水能资源丰富。从尼穆莱至喀土穆为尼罗河中游,长千米,也称白尼罗河。在喀土穆附近,青尼罗河自东南汇入,水量大增。青尼罗河源自埃塞俄比亚高原西北部海拔米的塔纳湖,河水从该湖南端流出后,河谷深切,水流湍急,是尼罗河干流水量的主要来源。但青尼罗河以高山融雪补给为主,流量季节变化很大,每年都会导致下游区域季节性泛滥。喀土穆以下为尼罗河下游,长千米,流经气候干旱的热带沙漠区。第一瀑布处建有阿斯旺高坝,形成巨大的纳赛尔人工湖。

开罗以下的河口段,河流分叉如扇面般注入地中海,形成面积约2.4万平方千米的河口三角洲。尼罗河下游谷地和三角洲是著名的古埃及文明发祥地。目前,尼罗河流域也是非洲人口最密集、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

我们知道,世界各地的洪水泛滥都会给当地人民的生命财产带来巨大伤害,唯有尼罗河一年一度有规律的洪水泛滥为尼罗河下游的埃及人民带来巨大财富。每年7月中旬,当天狼星携日东升的时候,受东非高原季风降水的影响,尼罗河水位开始暴涨,大水淹没了河流两岸的谷地平原,到了秋天,尼罗河水退回河床,为浸泡数月的土地留下一层肥沃的淤泥,正是这层淤泥使得精耕农业得以实现,支撑着古埃及的繁荣与发展.所以说“埃及是尼罗河的赠礼。”

古埃及人也根据尼罗河洪水泛滥的规律,制定了世界上第一部太阳律。他们把天狼星与太阳同时出现在地平线上的这一天定为一年的开始。一年开始之际正值埃及的母亲河尼罗河每年开始泛滥的日子。旅游时导游让我们猜测古埃及一年有几个季节,大家都没猜出来,我推测得差不多。那就是古埃及人按尼罗河水的涨落和农作物生长的规律,把一年分成了三个季节——泛滥季、种植季、收获季,每季有四个月。这样古埃及这部历法中一年共12个月,每月30天,岁末增加5天作为节日,共计天。12个月的名称,则大多反映的是季节、气候、物候等自然现象的变化。比如,三月(哈图尔)意思是绿色逐渐回归大地;五月(图巴)意思是雨水丰沛、土地肥沃;六月(阿姆希尔)意思是大暑等。多年过去了,这部古埃及历法仍然存留在现代埃及人的生活中,其虽经数千年但仍能精确描述埃及尼罗河流域气候的变化,并对尼罗河沿岸人们的生产、生活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

三近观

尼罗河水就这样或泛滥或舒缓,周而复始地流淌着,见证了这片土地的繁华与沧桑!随着游轮缓缓地向阿斯旺行进,卢克索并不规整的城市和两岸神庙的遗迹也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眼前出现的是尼罗两岸大片的绿洲,农作物的长势十分喜人,到处是高大的椰枣树和成片的甘蔗林。让我不由地想起现代诗人郭小川的诗《青纱帐和甘蔗林》——“南方的甘蔗林啊,北方的青纱帐,南方的甘蔗林呢,只有大气的芬芳……”我轻轻地吟诵着,贪婪地呼吸着尼罗河上方沁人心脾的空气,想象着这片甘蔗林是比郭小川笔下的甘蔗林在更远更远的南方。不时地,河岸边还会出现大片的草地,有小孩在草地上一边放牧着牛羊,一边在快乐地玩耍。当我们的游轮开过,他们会高兴地向我们招手,并追着我们疯狂地跑上一阵。在尼罗河两岸的绿洲中间,星星点点的是当地农民的住宅,有平房小院,也有小楼高宅,一般是两三层,高的四五层,虽然大部分房子外表像烂尾楼,但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可以随时看见自己种植的庄稼和养育自己的母亲河,也该有一种十分愉悦的感觉吧!

随着游轮驶向上游,尼罗河水也变得越来越清澈。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河水中使得河水变得像海水一样蓝。河两边水浅处长着大片大片的芦苇,也许此时的季节正好对应我国的秋天,芦苇花已盛开,在夕阳的照耀下,金色的芦苇花以远方的沙山为背景在微风中轻轻摇荡,忽然有一只水鸟从芦苇丛中飞起,掠过水面,飞过沙漠,消失在夕阳之中,构成了一幅极有意境的画面,让我想起“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看来诗人的语言确实可以跨越不同文化和种族。经过两天的航行,在年的第一天,我们来到了阿斯旺市,阿斯旺大坝的所在地。

游轮已到了终点,我们下了游轮,登上了三角帆,这种古老的帆船据说已在尼罗河上航行了千年。它是阿拉伯人发明的,它的最大特点是灵活快捷,并能通过调整帆的角度配合舵的使用可以实现逆风航行。阿拉伯人当年靠这种帆船称霸地中海、红海和阿拉伯海。为我们开船的是一位五十二岁的努比亚老大爷,带着他的小孙子。岁月的风霜已经让他十分苍老,嘴里只看到一颗牙。他看到我们,高兴地唱起了一首赞美中国的歌,让我们倍感亲切。

三角帆的航行空灵而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柔柔的风从耳畔划过,我感觉我好像乘在一只掠过水面的白鹤之上,周边还有好几只三角帆船像白鹤一掠,乘着风,飞向各方。如果不是旁边就是喧嚣的城市我会认为我已入仙境。把手向下一伸,就能触摸到波光粼粼的河面,水面轻轻划过我的指尖,水的温度是让你感觉最佳的状态,像母亲的体温,以至于我想纵身跃入河中,在埃及的母亲河里畅游一番。正在神游,导游叫住我们,看向河的另一边,阿斯旺市那边,原来在河边高地上有一幢漂亮古朴的老建筑,那便是拍摄《尼罗河上的惨案》的老瀑布饭店。依稀想起影片里的人物和故事。另一边则是沙漠,应该也属于撒哈拉沙漠了吧,至少我是这么希望和以为的,沙漠纯净而有起伏,十分美丽,离河不起处还有一棵树孤独而倔强地长在沙丘之下,夕阳西下,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图画,同行中有两位摄影爱好者感动于该树顽强的生命力不断地按着快门。而我则想起了一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如把孤烟改成孤树,这句诗用在这儿也还是很形象的。河上还有两位渔翁划着一艘蓝色的小船在撒网打鱼。河的中间及岸边到处有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头缝中还长有芦苇和野草、石头上栖息着白色的水鸟。河岸有五六个努比亚人和十几匹骆驼,等着送我们去不远处努比亚人的村庄。这些石头、芦苇、野草、渔翁、骆驼、村庄及清澈的河水一起构成了一幅绝妙的中国山水画。在这些石头上可可以清楚看到一道又一道的水印的痕迹,那是每年洪水留下的印记。这些印记有如一道道的年轮,记录着尼罗河的沧桑岁月。

四大坝

随着三角帆船慢慢地驶向上游,一座大坝出现在我眼前,我以为那就是阿斯旺大坝。一问导游才知道那是阿斯旺老坝。我大吃一惊,作为一个水利专业的毕业生且又从事水利工作二十多年的专业人士,竟然不知道阿斯旺有两座大坝,实在汗颜。原来在埃及处在英国殖民地时期,为了储存夏末的洪水应付干旱,年英国人在尼罗河上就修建了阿斯旺老坝,后来这座老坝曾经过两次加高仍然不能满足灌溉发电需要,加上在年因洪水差点垮坝。使得埃及人决定在老坝不远处的上游建设新坝。

当时正值埃及第二任总统纳塞尔执政时斯,自他执掌埃及后,尽管实行的是共和制,表面上看起来脱胎换骨,实际上面对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一个正宗的大英帝国的殖民地。纳赛尔心里明白,要让埃及人民真正地站起来,获得重生,必须从根部下手---清除殖民统治。纳赛尔经过考虑,决定从清除国中之国苏伊士运河开始。于是年10月英国同埃及签定协定,同意分批撤军。年6月,英军全部撤离埃及,但苏伊士运河仍为英法控制。年7月26日,埃及政府宣布将苏伊士运河公司收归国有,公司全部财产移交埃及,于是又以用运河盈利为阿斯旺大坝建设筹措费用。纳塞尔算了笔帐,阿斯旺大坝建成后,可灌溉多平方公里,发电亿度,国民收入增加四分之一,财政收入可以实现不过多依赖苏伊士运河。本来埃及人想请美国人帮助建设阿斯旺大坝。但由于中埃与年5月30日建交(埃及是第一个与中国建交的非洲国家与阿垃伯国家),以及纳塞尔誓言要解放巴勒斯坦,美国撤回了对埃及的经济援助。于是纳塞尔向前苏联求援。

在前苏联的慷慨支持下,阿斯旺大坝于年1月9日开工,年10月15日第一台机组投入运行,年7月15日全部机组安装完毕并投入运行,同年工程全部竣工。大坝为粘土心墙堆石坝,高坝主体长米,最大坝高m,当最高蓄水位m时,水库总库容亿m3,电站总装机容量万kW,设计年发电量亿kW·h。高坝建成后,其南面形成一个群山环抱的人工湖——纳塞尔湖(以纪念纳塞尔总统)。湖长多公里,平均宽12公里,面积6平方公里,是世界第二大人工湖,深度(米)和蓄水量(亿立方米)则居世界第一,整个工程耗资约10亿美元,使用建筑材料万立方米,相当于大金字塔的17倍,是一项灌溉、航运、发电的综合利用工程。

弃舟登岸,我们通过一道道安检,先经过阿斯旺老坝,汽车爬了几个坡之后,终于通过最后一道安检,我们来到了阿斯旺大坝。大坝上树立着一块巨大的指示牌,标明了阿斯旺大坝的结构示意图和各种技术参数。作为水利工作者,我认真地看着这些示意图并为同行的大学生讲解。大坝的下游,深深的水泥斜坡下是规模宏伟的发电站———座电线塔密密匝匝,将50万伏高压电源源不断送往远方……大坝的顶头斜坡有一座莲花状的雕塑,那就是埃苏友谊纪念碑,以感谢苏联人对修建阿斯旺大坝所作的贡献。在阿斯旺大坝的上游就是巨大的纳塞尔湖。湖宽15公里,长多公里,一直延升到埃及以南的苏丹境内。湖面苍茫而辽阔,一眼看不到尽头。湖面上水气氤氲,使得两岸的沙石山也变得模糊不清,除了偶尔有大群的飞鸟飞过,诺大的湖面上几乎看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水中,使得纳塞尔湖也呈现出一片巨大的蓝色,极目远眺,我的视线里就只有蓝黄两色,单调而荒凉,使我顿生天地悠悠之感。

在阿斯旺大坝上,和有着17倍大金字塔的大坝相比,我是何等地渺小;但阿斯旺大坝和周边茫茫沙海相比,又是何等地渺小。也许人类永远有修建伟大建筑的冲动,可是我们不该忘了,所有伟大的建筑都是地球母亲身上的伤口!

五变迁

大坝的水面之下就是昔日的努比亚村庄和数不清的历史文化遗迹。大坝蓄水之后,努比亚人失去了他们的家园,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散落到各处,有的不愿离开家乡的就将他们的新家安置在尼罗河边、沙漠之上,靠发展旅游业为生,主要的旅游项目也就是骑骆驼,驶三角帆,出售大都可能是中国义乌批发来的纪念品等。这几年由于恐怖袭击不断,游客也越来越少,努比亚人生活也越来越艰难。开船的努比亚人告诉我们,原来他们的家园也像下游一样,有肥沃的绿洲、美丽的家园,然而现在,“再也回不去了!”以阿斯旺大坝为界,尼罗河上下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下游生机勃勃一幅田园牧歌的景象,而上游死寂、单调、沉闷。他望着那一望无际但了无生机的水面喃喃自语,而我却永记住了他忧郁的目光……

而对于坝区星罗棋布的历史文化遗迹,埃及政府实在没有能力处置,迫不得己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求助。在联合国文物保护专家的帮助下,一共选了即将被水淹没的21处遗迹,对这些遗迹进行测量,切割,编号。然后选择新址按编号进行重新组装,最后对切割线进行修复,使之和原来一模一样。在所有搬迁的神庙中最有名的当属阿布辛贝勒神庙,阿布辛贝勒神庙是由拉美西斯二世及王后纳费尔塔丽两座神庙组成。两座神庙于公元前13世纪,古埃及第19王朝第三代国王拉美西斯二世法老时期建成,距今已有多年历史。神庙群的建筑者独具匠心,通过开凿山体将神庙镶嵌其中,远远望去神庙和山崖浑然一体,仿若天成。为了搬迁这座神庙,拉美西斯二世的石雕巨像竟然是先将原雕像头和躯干分离、整个神庙被拆成了多块后迁移到高出60多米的新址上复原的。这座神庙的搬迁被埃及政府称为文物保护的杰作。然而就是这个杰作却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我们知道,在每年2月21日和10月21日被称作“日光节”的这两个日子里,即拉美西斯二世的诞辰日和登基日这两天,神庙内室,距离大门口60多米圣坛上的阿蒙、拉美西斯二世和胡拉赫提三座雕像会依次被旭日光束照亮,唯独最左边的黑暗之神普塔赫永远身藏暗处,这实在让人为之惊异。然而,这次搬迁,虽然事先已经过了精密的测算,以保证“日照圣殿”的奇景如期再现,但不知什么原因拉美西斯的诞辰日和登基日被现代人硬生生推迟一天。日光节也就因此推迟至2月22日和10月22日两天举行。由此不得不佩服年前的埃及人的伟大智慧了,他们能将建筑学、数学、天文学与地理学精妙相融,并制造出这样一座神奇的建筑。而现代人,同样是计算光线照射需要达到的相同时间,结果,在现代科技的指导下,那么庞大的专家团队,竟然算错了一天。作为一名技术人员,我知道这道题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说对比古代人还要简单得多,因为当古埃及人建神庙的时候,神庙一切数据都是不确定的。而现代人搬神庙时,神坛的深度,大门的长宽高都是确定的,我们只要计算一个角度。可是我们还算错了。这到底是古埃及聪明,还是我们现代人愚蠢呢?

阿布辛贝勒神庙尚且如此,其她神庙呢?还有那来不及搬走留在水下的遗迹呢?闭上眼睛我不敢想,却看见一座座神像内部纵横交错的伤口,从自然与人文角度看,仿佛又是一个尼罗河上的惨案!

六得失

哎,阿斯旺大坝啊,你到底该不该建?你的功与过在哪里?你的对与错是什么?作为水利工作者,我可以列出很多条建设你的理由,也可以列出很多条你建成后的过错和失败。我突然想起我的家乡,在长江之上也有两座大坝,一座老坝——葛洲坝,一座新坝——三峡大坝。她们同样经过了激烈的辩论,同样淹没了大量的土地和文物古迹,同样产生了大量移民,同样也有当初没有想到的后遗症正在显现。因为太过专业,在这里我不想做过多的讨论。我其实想说的是无论是埃及的尼罗河还是中国的长江,她们不只属于她所流经的国家,也属于全世界,属于这个地球,她们是全人类的母亲河。而作为母亲的孩子,在面对伟大母亲创造的人文与自然遗产面前,我们要保持足够的谦卑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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