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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一些伟人,当他们活着的时候,人们会认为和平生活理所应当,也会认为国家强大自然而然,更会认为对外御侮是如此轻而易举。只有当伟人逝去,一切盛况悄然改变之后,人们才会惶恐不安,继而低头沉思一切的根源。
十字军征战的时代,屠城可谓家常便饭,奸淫掳掠种种暴行见怪不怪。欧洲与中东残酷的宗教战争捧红了许多王公贵族、诞生出无数名臣大将,但可以真正配得上“骑士”、“伟人”之称的,恐怕仅有萨拉丁这个库尔德出身的阿拉伯领袖了。他流传至今的名声并非拓地千里,杀人满地,而是对待敌人也一视同仁的磊落与公正。
英雄见白头:
年9月2日,第三次十字军以双方和谈告终。阿苏夫、雅法周边无数阿尤布战士的尸骸讲述着狮心王理查的悍勇非凡,耶路撒冷郊外的十字军遗体则衬托着萨拉丁战略的耐心和沉静。十字军和阿尤布王朝几经拼杀都已筋疲力尽。他们定下合约,十字军保有海岸一线城市,位于内陆的耶路撒冷归属萨拉丁,但所有非武装基督徒可以自由进出耶路撒冷朝圣。
狮心王扬帆远去,和平重新回到每个人身边,萨拉丁也得以抽空视察自己的领地和国民。根据波斯历史学家伊斯法哈尼(尊称:Imadad-Din)和库尔德历史学家沙达德(尊称:Bahaad-Din)回忆,年近花甲的萨拉丁才从战事中抽身又立刻投身到无穷无尽的政务之中。他无论身处何处都依旧保持着一贯和蔼可亲的态度。
年2月的一个早晨,春意初临大马士革。
避暑宫殿花园里传来一阵人声,那是萨拉丁和他几个年幼的孩子们在玩耍。尽管一共拥有17个儿子和1个女儿,但繁忙公务让萨拉丁从来难得享受天伦之乐。看到幼小的孩子们在凉亭内外跑来跑去,追逐嬉戏,萨拉丁的心情却难以完全平静。他虽然坐着,但一闭上眼,虚空中便闪现出刀光剑影,奔腾的马蹄声回荡耳畔,战士搏斗厮杀的身影若隐若现。国家真的从战火纷争中解脱而出吗?他无法断言。耶路撒冷带来一个统一在自己之下的阿拉伯世界,同时也像无底黑洞一般随时随地吞噬着自己的生命。虽然已经血流成河,可圣城依旧像一块磁铁,带来无上权力之时带来着争斗与死亡。
(年卡塔尔电影黑金,马强饰演的酋长,或许较为符合年轻萨拉丁的气质)
“陛下,法兰克使者已到。”侍从奏报。
萨拉丁略略一怔,回到了现实。
“好啊,让他们进来吧,还有昨日要致敬的埃米尔们也都一起来吧。”
刚说完,萨拉丁就感到有人扑到了他腿上。低头看时,只见最小的幼子阿布贝克(AbuBekr)正嬉笑着要和自己一起玩闹。谁能拒绝孩子天真的笑脸呢,散发着阳光的面庞或许能治愈一切伤痛和疲惫,萨拉丁仿佛受到感染,也绽开了真心笑容。
“使者到。”侍从们退开时,几位十字军骑士步入花园。这些法兰克人带来了友善的消息。其实无论战场还是宫廷,萨拉丁和欧洲人打交道早已不是第一次,但今天他的反应让众人大吃一惊。在场的顾问沙达德记载:
“他一看见这些人,下巴刮得精光,头发剪得短短,穿着怪异服装,他就猛地感到害怕,竟忽然开始流泪哭泣。”(hewasfrightenedandbegantocry)
无论是四周的埃米尔(地方贵族酋长)封臣、脚边的幼子,还是门口的十字军使者,人们全都愕然以对,谁曾想一位名震天下的神佑之人竟然哭得像个孩子。控制住情绪之后,萨拉丁恢复了平静,他对使者们致歉:
“见笑了,远方的客人,这会或许不适合详谈太多问题,请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只得行礼退下,他们依然一头雾水。
见大门关上,萨拉丁回头对沙达德说:
“这真是忙碌的一天。”
沙达德心中同样怀着疑问,不过他看到了主君脸上除了疲惫之外只有一如既往的和蔼。
萨拉丁随即对仆人们唤道:
“给我们随便来点备好的食物吧。”
一些用牛奶煮的米饭和清淡点心被端上桌,萨拉丁并没有吃下多少。作为多年的顾问兼朋友,沙达德知道消化不良依然在阻碍主君的健康。饭后,萨拉丁的精力似乎并没有恢复。他取消了接见使者们的议程,而问起了沙达德有关麦加朝圣的事情。
沙达德明白主君对宗教的热衷程度,回答道:
“在路上我遇见过几个旅行者。要知道,若是没那么多泥泞泥,他们今天就到我们这儿来了。现在看来他们也许明天才能抵达。”
“噢,天哪,我们会去迎接他们的。”萨拉丁迸发出一种吃惊和关切,他于是立即下令清除雨季造成的道路积水。布置之后,他又再次陷入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沙达德不久便告退而下,因为他看到苏丹脸上不再有以往那种好心情。毫无疑问,肠胃问题、疲倦和虚弱严重困扰着萨拉丁。
两天后一大早,萨拉丁打起精神率众人骑马出了城。他不仅遇见许多朝圣者,还见到几位非常受人尊敬的族长。人们很快认出眼前的长者便是威名远扬对抗十字军的萨拉丁,他们欢叫着,呼朋引伴扶老携幼前来围观。成群结队地人们很快挤满萨拉丁身旁,仿佛节庆一般。跟在身后的沙达德突然发现,主君今天没有穿那件内衬夹衣(Kazaghand)。那并不是普通预防刺客的夹衣,过去没有哪一次乘马出行萨拉丁不穿它,今天一定是忘了。
(数百年后的奥斯曼内衬夹衣,可以抵御一定程度攻击)
沙达德急忙挤到主君身旁,悄悄告诉他这件事。萨拉丁听罢,仿佛一个大梦初醒之人想要找自己的衣服,却寻不见衣柜在何处。望着主君茫然无措的面孔,沙达德忧心忡忡,苏丹的健忘让他感到一种深深恐惧。匆忙带着萨拉丁避开人群走小路回到城堡之后,沙达德不会知道,这竟是沙漠英雄最后一次骑着马跨进雄伟的城门。
病魔来袭:
无论近臣和侍从们多少宽慰的语言都无法改变那个事实,他们的主君不再是那位意气风发的精神领袖了。萨拉丁自己或许也明白,即便是对宗教满腔热忱,也无法再唤回那个曾经年少的自己。
他或许会怀念在摩苏尔和大马士革学习的时光。那时人们只觉得这个瘦削的孩子头发总保持着干净整洁,而且安静、好学,不惹事生非。比起打打杀杀,这孩子更喜欢阅读宗教经典。他不仅仅死记硬背,还试图探寻其中更深的含义。除此以外,年少的萨拉丁也沉浸在阿拉伯诗集和编年史的世界里,他还懂得算术和法律方面的问题,了解欧几里得和亚里士多德。他广泛的兴趣甚至包括对阿拉伯马血统的研究,远远超越了同时代其他小贵族的孩子。
当晚,萨拉丁休息得并不安生。睡眠没有消除疲惫,只带来了一次发烧。午夜时分,近侍们发现主君辗转反侧、身体发热,赶快叫来御医。守夜医生很快断定这是胆汁热,或许是肝胆淤积内热所致。服下一些药物之后,情况大致被稳定住了,萨拉丁总算真正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虽然仍有些低烧,但萨拉丁恢复了清醒意识。他支起身体对早已等候在旁的大儿子阿夫达尔(Afdal)和沙达德等人说:
“看啊,真是个可怕的夜晚。”他有意抱怨似的说:“恐怕这是我睡过最糟糕的一觉了。”
“您要保重身体啊,切勿太过操劳。”几位近臣关切道。萨拉丁笑笑,亲切的点点头。大家看到他脸上的神采又依稀有了往日模样。谈话进行了许久,除了儿子和大臣们的关心,还有他交代安排大家继续去处理好繁杂的政务。萨拉丁转头对沙达德说:
“别忘了,我的朋友,去参加宴会吧,阿夫达尔会主持的。”
沙达德答应了,他虽然离开,心里却始终对主君的健康放不下心,因为他记忆中从未见到萨拉丁如此。他记得主君永远奔走在第一线,无论是险恶的叙利亚部落,还是失石交攻的对抗十字军前沿。
(埃及年电影,胜利者萨拉丁中的形象)
当沙达德刚走入南面大厅,他便被眼前景象惊呆。待客的桌椅已经摆好,王子阿夫达尔竟大大咧咧直接坐在了他父亲的位子上。虽是同一把座椅,可如今坐在那上面的人只让沙达德看到了轻浮和漠然,哪有半点君王过去的模样?沙达德低下头握紧了双手,他不忍心再呆下去,没入座便转身离去。踏出大门之时,他瞥见其他大臣微红的眼眶里隐隐含着泪光。
“这不会是吉利的预兆。”几乎所有近臣都这样暗暗想着。如同贝都因人常说的,狮王才刚刚病倒,狒狒就急不可耐窜上了王座。失望的人们不禁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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