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喀土穆 >> 喀土穆历史 >> 华为驻乍得业务代表记载的亲身经历之声名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几朵紫色的牵牛花开了,突然惊醒:现在是三月份,家乡正是万物复苏、姹紫嫣红的春天。身在乍得,我把青春留在了这里,这个贫穷、少水却又炎热的国家。
自从来到项目组,就多次听大家说起阿贝歇,它是乍得的第二大城市,也是一个战火不断的城市,由于距离苏丹很近,叛军得到某国的支持与乍得政府对峙了相当一段时间。年5月,叛军一直攻打到了首都恩贾梅纳眼前,我们可以想象反动武装的力量多么强大。虽然不久后,战火平息了下去,但是危险仍然处处存在,形势和伊拉克很类似。
虽然我也听说客户准备在阿贝歇建站点,但由于安全问题一直拖延着,客户承诺将来施工的时候会给予军队保护,所以我们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尚感觉战火只有在电影里经历,现实中离我们像冰河世纪一样遥远。突然得到动身去阿贝歇的消息,没有心理准备的我才明白现实离自己的想象竟然那么近。
客户催得很急,阿贝歇地区的两个站点已经具备安装条件。我要带队即刻动身,可是之前客户答应的军队保护至今也没有动静,估计是没戏了。没有军队保护,没有通信设备,没有防护措施,一切都来不及准备。我们一辆皮卡,满载食物、工具,加上我和阿超、阿建、老项以及四个黑人本地队员,大清早就出发了。路上阿建抱怨没有人为我们送行,我逗他是不是有什么“后事”需要交代。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开玩笑,但对于这个靠近苏丹边境的城市,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天气真热,刚过上午9点,就感觉热浪一阵阵向车窗扑来。我们的皮卡驾驶室算上司机也只能挤得下三个人,剩下的人都坐在后车厢里,和货物一起在太阳底下暴晒。我把自己的衬衫给阿建等人包在头上,以抵挡沙尘和烈日。我虽然坐在司机旁边,但身上的衣服也很快被汗湿透了,连牛仔裤都湿了。驾驶室里没有空调,窗外灼热的风把汗都烤干在脸上。中途停下来休息,看到坐在后面的五个人的尊容,让我想笑却笑不出来:阿建和阿超的头上都包着衣服,远看像个大姑娘,但脸上却有红有黄,连眉毛都黄了,全是路上扬起的黄沙尘。Yousef的黑脸像涂了白灰一样,我开玩笑说:你的脸白了许多。大家都又渴又饿,但没人想吃东西,水喝了肚子很撑更难受。正午的那段时间,地面的温度高达50多摄氏度,真不敢想象车后面的五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写到这里,我还是要对阿建等人表示由衷的感谢,感谢他们对这里工作的支持,这种敬业精神(虽然后来我也到后厢里体验了公里,但不是正午时分,即使这样,我的脸也被风沙吹得麻木了,当车停在镇子上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脸一点感觉也没有,幸运的是还能说话)。
从恩贾梅纳到阿贝歇共计公里,只有开始的公里是柏油路,接下来的全是黄沙弥漫的土路,被我们称为“乍得国道”。路面上的每粒沙子都在灼烫着汽车轮胎,车子好不容易开到了离阿贝歇还有公里的蒙戈,一个相对较大的镇子。已经是下午4点钟,前方的路况很差,初来乍到的我们看着地图上到目的地中间的一片黄色,知道前方再没有一个像样的镇子可以歇脚了,于是决定晚上住宿蒙戈,等天亮再赶路。给车加了油,人也需要加油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烤羊肉的地方,我们坐下来要了份东西,是羊肉块煮土豆汤,加上地炉烤出来的面饼。坐下来把汤里的小树枝挑出来,已经饿了一天的我们抓起面包,不在乎里面有多少沙子,拌着羊肉汤吃了下去。四个中国人中,阿建吃得最多,结果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他就叫着肚子疼。后来直到回来,阿建在路上只喝水,吃饼干,羊肉再也不看一眼。
我们在蒙戈找到了一个联合国粮油组织的仓库,和主管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里住宿—这里毕竟安全一些,而且还有一台发电机,可以在夜里供电四个小时。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有个黑人汉语讲得非常流利,让我们挺惊讶的。他告诉我们他在北京待了十年,我问他为什么不留在条件更好的中国,他说乍得才是他的家!我很感慨,我也有很多机会可以留在海外,挣比现在多两倍甚至四五倍的工资,但是我却放过了,毕竟中国才是我的家!
越往前走,天气就越热,因为离沙漠更近了,而且有山阻挡了空气流动,我感觉嗓子都要喷出火来了,鼻子也开始流血。走到离阿贝歇还有公里左右,路更加难走了,简直和在沙堆里行走没什么两样,司机甚至打开了雨刷来刷前挡风玻璃上的灰尘。
经过将近两天的颠簸,我们总算在下午3点多钟到达了这个据说是乍得第二大的城市,远远望去不由得失望透顶:这个城市除了清真寺那两座高高的建筑之处,就看不到别的建筑了,好像所有的房子都埋进了沙里。连一条像样的马路都没有,完全没有我们想象的那种规模。本来一路舟车劳顿,想找个旅馆整顿一下的打算也泡汤了。现在能否找个地方洗澡都成了问题!走在大街上,亲身感受着这个才被战火洗礼过的城市残留的那些硝烟气息,我们都格外小心眼儿,生怕惹上麻烦,但还是被警察拦住了。我对这里的黑人警察没有好感,他们大都是想要钱的。司机去和警察交涉,我们远远地等了将近20分钟,警察才允许我们通行。我们找遍全城,只找到两处“旅馆”。打引号是因为我不确定是否应该叫它旅馆,因为其中一处只有两间大房子,有几个地铺,连窗户也都没有,门外还有铁栅栏;白天屋子里很暗,到了晚上只能和蚊子嬉戏了。这个地方使我想起了重庆的渣滓洞。另一家好歹在门口看到了“酒店”字样,一排草房子就是客房,每个房间每天大概60美金,简直是天价!而且很小的屋子里面只能睡一个人。当时我们一共八个人(不包括客户),预算要超支了。我真想睡到基站上去算了,但是随行的客户告诉我们那里很不安全,没有办法,只得安排我们的黑人兄弟住进了“渣滓洞”,我们四个则住进了这家价格相当于国内4星级的“豪华旅馆”。老板拍着胸脯向我们保证这里的安全,并特别给我们每个房间放了一桶水以供洗澡。
自我到乍得以来,经历过在基站上没水没电的日子,出差到这个硝烟犹存的城市,与它零距离接触,和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擦肩而过,看着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碉堡和电线杆上密密麻麻的弹孔,我对大家说:最好争取早点将两个站点完工,早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当时心中的感受,可能我会记忆一辈子吧!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侦察机从头顶飞过;距离这个城市公里的地方还有交火,夜里睡觉的时候似乎能听到远处的炮火声。真的感觉自己就像在演一场电影,不应该是真实的。直到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难道阿贝歇的危险只是发生在自己的想象中吗?我们用三天时间完成这两个站点的安装,万幸的是,在我们干活的这段时间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我们在这个城市待了四个晚上,第五天早上5点便动身准备回贾梅纳。回去的经历大致和来时差不多,值得一提的是,从阿贝歇到恩贾梅纳,我们这辆皮卡报废了两个轮胎。
就是这个组,在艰苦而危险的环境里,用五天时间完成了其他供应商要用一个月才能完成的任务,任正非称赞他们有“上甘岭精神”。
林超华著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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