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土穆

苦行僧的救赎评苏丹作家哈穆尔奇亚戴

发布时间:2018/1/9 19:21:05   点击数:
↑点击上方“贸大阿拉伯研究”订阅

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苏丹著名现实主义作家塔伊卜·萨利赫以小说《北迁的季节》(又译《迁往北方的季节》、《风流赛义德》)而蜚声世界文坛、被BBC评为二十世纪最著名的阿拉伯小说家后,苏丹似乎没有出现过令人刮目相看的作家及作品。直到年年底一位皮肤黝黑、身材瘦高的70后作家以史诗般的小说《苦行僧的渴望》摘取阿拉伯世界年度最佳小说奖----纳吉布·马哈福兹奖桂冠时,这块炽热、陌生、神奇的土地再度让世人眼前一亮。这位作家叫哈穆尔·奇亚戴。作为萨利赫的学生,奇亚戴在授奖词里说自己的文学情怀和创作意图与老师惺惺相惜,旨在“打破非洲这块土地的孤寂和被人遗忘,将这块土地上独有的说书遗产传承下去,将苏丹人富有的传说故事融入人类共同的情感世界中,呈现这块土地上人们的遭遇、焦虑、梦想、雄心、成功和失败……”。

▼哈穆尔·奇亚戴

《苦行僧的渴望》▲

01

这部长达页的长篇小说以苏丹历史上著名的反英埃反专制的民族主义宗教革命“马赫迪运动”失败后喀土穆沦陷、生灵涂炭、民生凋敝为背景,以男主人公黑奴巴赫特从复仇到自杀的情节推进为主线,展开众多人物的命运和错综复杂的关系。

年12月英埃军队入侵苏丹,“马赫迪运动”宣告失败。狼烟四起、一片混乱中,深陷囹圄七载的巴赫特得以释放,他非但没有感到自由,相反,出狱后的第一件事也是人生中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为其挚爱、希腊裔埃及人女传教士秀杜拉(后来改名夏娃)复仇。孤儿出身的巴赫特相貌丑陋,秉性勇敢、忠诚、善良,年轻时在奴隶市场上被一欧洲人买去做性奴,受尽欧洲人、土耳其人的精神凌辱和肉体折磨。后被征兵加入马赫迪的“苦行僧队伍”与埃及政府军会战恩图曼。大败后,被苏丹贵族舒瓦克招为掘墓人,为死去的夫人下葬,由此邂逅了在舒瓦克府上为奴的美丽的秀杜拉,顿生情愫,直至日思夜想,最终为秀杜拉复仇殉情。

东正教家庭出身的圣徒秀杜拉在教父保罗的鼓励下肩负着救赎的使命于年离开苏伊士前往“野蛮、堕落、愚昧的喀土穆”传教。到喀土穆后发现不少白人基督徒秉性贪婪,生活腐败,不虔诚自律,殴打奴隶;而当地黑人淳朴、热情、善良,便爱上了苏丹,甚至觉得自己属于这块土地。她在日记中如此描述当地姑娘和对喀土穆的印象:“她们的肤色很像纯咖啡,秉性也如纯咖啡。”(第页,???????????????????????????????????),“妈妈,喀土穆很美,……,我将会爱上这里的生活。”(页)然而马赫迪革命打乱了她平静的生活,白人异教徒备受迫害,逃难中秀杜拉一行人死的死散的散,她自己也沦为女奴。后轻信故人尤努斯欲偷渡回埃及,未遂,被主人舒瓦克抓回活活打死,自己的恋人巴赫特也因此受牵连锒铛入狱。

显然这是一部关于血与火、生与死、信仰与背叛、自由与专制、爱情与战争、宗教与伪宗教的悲剧性史诗小说。当一切都化为烟尘,历史无情地碾压过众多小人物时,留在大地上的只有永生不息的渴望----渴望爱、渴望正义、渴望救赎。作者不羁的灵魂深处感到:“在这充满怀疑的灰暗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确定的,人们能做的和不得不做的就是创造自我的意志并寻求这一意志实现的最大满足。”正如小说扉页中作者援引中世纪苏非大师伊本·阿拉比的名言:“每一种因遇到自己的渴望而平息的渴望终究是不可靠的”,真正的渴望就是渴望本身,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是一场永不相遇的爱情,是苦行僧式的苏非圣徒毕生寻找的真主之爱,或曰真理之光。这束光若隐若现,其终点被永远地设置在前方,遥不可及,类似幻觉;圣徒意识到那是个幻觉,可同时他又必须相信其真实的存在,因为只有借助这种信仰的真实性,他才能想象得更深更远,才能不被残酷的现实羁绊,才能突破那个幻觉而在通往真理的道路上不断地龋龋独行。这也正是作者文学创造思想的真实写照,他将这一苏非理念作为整部小说的基调,也作为整个人类悲剧命运的注脚,展开了对爱情、对革命、对宗教的反思。

02

首先,贯穿整个小说的就是一场凄美的爱情----巴赫特和秀杜拉的跨肤色、跨地域、跨宗教、跨阶层之恋。这场恋爱注定始乱终弃。当巴赫特看到秀杜拉的日记后终于明白了他俩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日记中这样写道:“巴赫特和这座城市不一样,在把这些回忆录集结成册出版时,书里一定会提到巴赫特。他那么与众不同,堪称楷模,定会吸引西方读者。他的爱情之旅值得西方文学大书特书,他简直是莎士比亚笔下的情人,却明珠暗投,掉落在这片野蛮的土地上。他若不是黑人……他若不是苦行僧黑奴……。”(页)不言而喻,已沦为女奴的秀杜拉也爱上了同为奴隶的巴赫特,但多少带着西方人对黑人猎奇的心理,巴赫特对秀杜拉的热恋让人想起莎士比亚笔下的北非黑奴奥赛罗,是西方文学喜爱的人物。然而肤色和宗教像不可逾越的鸿沟让秀杜拉望而却步,她终于不敢接受巴赫特的爱情,转而相信故人骗子尤努斯,结果死于非命。因爱人之死而酗酒流浪街头的巴赫特也被军警抓进大狱,一蹲就是七年,罪名是“情痴”。

巴赫特对秀杜拉的渴望如此了断,小说中其他次要人物的渴望亦概莫能外。他们每个人都被上帝或真主放逐,像苦行僧般行走在一条渴望的精神之途上,希望找到一剂治愈自己心灵创伤的良方以获得救赎:巴赫特思念秀杜拉;秀杜拉迷恋自己的基督使命----拯救喀土穆这只“上帝的黑羊”;玛丽茜莱暗恋着巴赫特;哈桑一心追随“救世主”马赫迪的召唤,为铲除社会的不公发动圣战。然而最终都化为泡影:巴赫特出狱复仇,最后选择自杀;秀杜拉偷渡未遂被主人残酷杀害;玛丽茜莱为巴赫特不惜牺牲一切却得不到爱情;哈桑终于怀疑自己一心追随马赫迪的行为是否代表正义:我们是否配得起真主赐予我们的胜利?(页)以暴制暴能否换来人类真正的公正?历经战争洗礼的他尝遍了战争失败的痛苦,战争夺去了他的导师,妻子也不知下落。哈桑在无限思念妻子法蒂玛时深感人类的脆弱和罪恶,内心独白道:“我没有一天忘记你,法蒂玛!……亚当的子民是多么脆弱啊!每当真主给予他隐秘的恩惠引他走向崇高时,他的内心却总是让自己堕落于尘世的浮华。”(页)

在小说的末尾,已经用5个仇人的生命血祭恋人的巴赫特准备自杀,他对恋人秀杜拉(夏娃)说:“我来了,夏娃,终于来了。……也许我给自己找个休息的理由,对终极的渴望已让我身心俱疲,我累了,已经顾不上了。过一会儿,他们就要把我送上绞刑架,你我之间只有一条绞索之隔。别伤心,此次相会再不分离,此次相会后,思念将永远平息。”(页)当上帝将亚当和夏娃逐出伊甸园时,他们注定宿命般地在尘世中寻找丢失的那一半,只有重返伊甸园,才能了却那无尽的思念和苦苦的寻找。可是还能回得去吗?

03

其次,小说用小人物巴赫特这样的黑奴苦行僧的命运来折射苏丹、埃塞俄比亚地区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世界史上“缺失的一环”----平民史诗。苏丹在这段历史进程中充满了奇伟诡谲的事件,一波未平又起一波,统治者们竭力淹没前朝之事。作者奇亚戴旨在通过文学文本为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边缘人物书写一部自我救赎的心灵自传,作者的历史观是:人类历史不是精英的历史,它更应该是被压迫者的历史,他要展开“历史的皱褶”,让世人







































全国哪家医院治疗白癜风
白癜风多久能治好


转载请注明:http://www.douguohua.com/gtmls/14201.html

------分隔线----------------------------

热点文章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