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土穆

二十年以来,埃及人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胜利

发布时间:2022/5/28 15:08:24   点击数:

前言

埃及总参谋部曾预计,战争的第一天会损失一万人;苏联的估计损失会多达五万人。现在埃及人说:“横渡苏伊士运河使我们付出一百四十八名士兵的代价。”埃及人只是在后来才遭受重大损失的。“真主伟大,真主同我们在一起!”这是越过浮桥开向苏伊士运河东岸的埃及士兵的战斗口号。

战胜的快感

长蛇似的车辆等在西岸。渡河秩序井然,有条不紊。运河在伊斯梅利亚宽约二百米。坦克稳稳地驶到桥上,桥板在坦克履带下轧轧作响。在战争的第二天,为了防止空袭,施放烟幕护桥。在战争的第一天晚上,有两座桥被炸弹炸坏。但浮桥很容易修复。

战争开始后的十八个小时有五百辆坦克通过浮桥。苏伊士东岸纵深十公里掌握在阿拉伯人手中。埃及人怕以色列反攻,因为现在已是第二天早上,以色列部队接近满员。两个以色列坦克旅曾企图粉碎埃及部队。但是以色列的二百辆坦克是和优势力量作战。战斗延续了三个小时之久,最后埃及人获得了胜利。以色列第一百九十坦克旅全军覆没;司令官阿萨夫雅库里上校带着二十五辆完整无损的坦克投降了。

晚上,埃及电视把被俘的上校让观众看看。对埃及人说来,他是活生生的胜利的证明。千百万人在电视屏上看到了那些被俘的以色列人,一身肮脏,满脸胡子,精神沮丧;俘虏们制服破烂。这些画面把埃及人从深受损害的复杂心情中解放出来。阿拉伯人经过三次失败的战争以后,曾把以色列人看作是强壮、漂亮,能干,永远能控制局势。以色列人使尽一切手段使阿拉伯人低头屈服,他们鼓吹阿拉伯人是劣等性的总和;阿拉伯人不应妄想他们有朝一日可以与以色列人分庭抗礼。阿拉伯人的最后一点自信心在年6月战争中也丧失了。那时是埃及士兵一身肮脏,满脸胡子,精神沮丧;以色列人说,许多阿拉伯人为了逃跑得快些,把他们的鞋丢在沙漠里。年6月战争以后,加麦尔阿卜德纳赛尔不得不下一道命令,他的士兵只能穿着便服上街,因为居民曾经啐过士兵吐沫。叙利亚总统哈菲兹阿萨德说:“这次战争的第一号胜利,在于我们能够摆脱恐惧;我们阿拉伯人既有勇气进攻,又有勇气固守!”为阿拉伯人突然感到,其他世界对中东阿拉伯人的态度也改变了:“10月6日以后,我又能够扬眉吐气地说,我是一个阿拉伯人!”这是战争第二天一个黎巴嫩人说的话。以色列陆军少将阿隆雅里夫承认:“阿拉伯人在战斗。以色列人民不能指望轻易取胜!”

埃及将军埃茨策迪内默克塔在战争的第三天总计以色列的损失时说:“第一天以色列损失二十七架飞机,第二天三十架,第三天二十四架。我们击毁了一百二十八辆坦克,摧毁了巴列夫防线的全部二十五个据点!”

巴列夫防线的防御工事体系延伸在苏伊士运河全程。只是在从运河的第四十三公里起的北面,巴列夫防线是沿着坎塔拉至阿里施的旧的铁路线建造的。运河的第四十三公里北面的土地经常被淹。以色列前总参谋长蔡姆巴列夫在年六月战争以后,在运河边修筑防御工事。年纳赛尔接受在苏伊士运河停战时,巴列夫防线刚好完工。巴列夫认为这一设施的目的是:“能保证我们阻止埃及人的突破,同时,我们又可以随时从这里出发渡过运河,这是我们的跳板。”

那里构筑了二十五个地堡阵地,有些是深入沙土用混凝土灌注的多层建筑。以色列人利用外西奈铁道的铁轨作水泥结构的钢筋水泥地堡用沙土掩盖起来。四周是地雷区。在沿苏伊士运河的阵地中,以色列人在沙土中建造了一些凝固汽油池。沿岸铺设了一个管道网。当遭到进攻时,便把凝固汽油从管道网喷射到水面。进攻者就会被烧死。

每个地堡阵地都有电力,只有水每天要用装甲车辆输送;以色列士兵称赞呆在里面舒适愉快——不过没有气温调节设备;在西奈整年都热得难以忍受。巴列夫防线有驻军三千人。以色列士兵在停战线前沿有足够四个星期用的储备物资。以色列人深信,这个地堡体系能够抵御任何进攻。国防部在这一工事上投资二亿三千八百万美元。现代防御建筑的一切军事经验教训都吸取了;年消耗战时期,埃及炮兵的轰击从来没有打穿地堡的墙和顶上的覆盖层。在这次战争中,这一工事也几乎没有受到损伤;15.2厘米和20.3厘米的炮弹在爆炸时只不过炸飞了钢筋水泥上的沙土。爆炸卷起了尘土。巴列夫防线的观察哨什么也看不见。一个以色列俘虏吿诉我们:“我们地堡的墙和顶盖有几道裂缝。但是我们知道,就是炸弹命中地堡也经受得住。糟糕的是孤立无援,我们什么也不能干。我们等着,一直到埃及人出现在地堡的前面。然后我们举起双手。”10月9日以色列人承认,他们的部队已往东撤退,巴列夫防线已经放弃。阿拉伯人庆祝第二号胜利。

达扬在防御工事丢失以后,为了缩小埃及人的胜利,他说:“老实说,巴列夫防线象瑞士的奶酪,只是比奶酪多几个洞孔而已。”

埃及总参谋长萨德丁沙兹利的进攻准备是从这样一点出发的:越过苏伊士运河这一步比年德国人计划向英国进攻更为困难。危险在于进攻的开始阶段,在苏伊士运河里就会被防御体系的集中火力遏止。巴列夫防线不可战胜的这个以色列神话是没有理由可以不相信的。战争开始前一个星期,达扬还在宣扬这条防线是绝对攻不破的。埃及人认真地听取了以色列人的话,他们作了周密的准备。

埃及人横渡运河的演习是秘密进行的。外界只知道尼德尔塔的一些水路不准平民进入;埃及第二军和第三军的一些部队在那里和在法伊乌姆天天演习横渡苏伊士运河的进攻已有三年之久。工程兵将军加麦尔穆罕默徳。阿利说道:“我们早就有苏伊士运河河岸地段和防御工事的逼真模型。我们用这些模型进行演习。”令人惊异的是,这些演习始终能够保密。

巴列夫防线的失守迫使以色列人改变他们的战略方案。伊斯拉尔塔尔少将提出“灵活防御”的建议。他始终反对任何一种形式的“静止防御”;第四次中东战争以前,他在军内批评过巴列夫,说他是以色列的马奇诺,巴列夫的战略观念脱不出堡垒和步兵的圈子,而对坦克战他则一窍不通。塔尔少将是坦克战专家。他过去和现在一向都认为巴列夫防线是多余的。根据他的方案,坦克巡逻队必须承担控制前线和停战线的任务。这些巡逻队应当能够阻挡住企图侵入以色列控制区的敌人,直至增援部队到达。塔尔说,巴列夫防线的建筑费用花了好几亿,拿这笔钱可以购买数百辆现代化坦克,这些坦克就能抗击埃及的进攻。就是要撤退的话,部队也可以把这条活动防线一起带走;而现在这些防御工事则落入敌人手中。在灵活防御中,撤退和反攻都能适应战斗形势。再说,军队和居民也不致象放弃这条大吹大擂的防御工事那样产生心理上的震惊。

塔尔少将负责指挥西奈前线一个地段。巴列夫防线失陷以后,他就能实施他的战略思想。达扬认为他是正确的。这位国防部长到今天还在说:“年我反对向运河进军。部队接到命令在运河前停下来,可是士兵是拦不住的。我们呆在运河边上,把埃及人刺激到怒火中烧,我认为这是不明智的。”

埃及策划进攻的头脑

年1月底在开罗:所有阿拉伯军队的首脑在阿拉伯联盟大厦的会议大厅群聚一堂。阿拉伯将军们穿着茶褐色军装,裤上镶有红色嵌条,挂有金银色丝织辫带,头戴艺术装饰的帽子,穿过彩石镶嵌的前厅进入会议大厅。这些军官佩戴许多勋章,这些勋章是阿拉伯军队相互授与的。将军们的年龄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在阿拉伯,他们是当代的贵族,政治界的精华。在中东几乎所有共和国都由军官作为总统统治着。开罗、的黎波里和阿尔及尔是上校衔的军官执政,喀土穆是一个少将统治着,大马士革是中将,巴格达是陆军元帅,安曼则是高傲地具有元帅军衔的国王。这些社会中坚有一个共同目标:创建全体阿拉伯人的统一。阿拉伯的军人知道,只有他们才是有纪律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克服阿拉伯的分裂。然而,他们并没有找到统一的妙方;在第四次中东战争中也没有找到。

阿拉伯各国军队的首脑去开罗是为了商讨未来战争的共同战略。这天开罗两个岀租汽车司机在进行下列谈话,一个司机问另一个道:“你听说最新的笑话了吗?”他得到的回答是:“我们的将军现在真的要打仗了,这就是最新的笑话!”

会上这几百个将军中有一个人情绪特别好,他就是萨德丁沙兹利中将。他个儿瘦高,外表刚毅,近乎漂亮,留着刷子样的短发。他身穿裁制粗糙的埃及制服,很有气派。沙兹利引人注意的是他的一副雪白的牙齿;笑时牙就露了岀来。沙兹利中将是这次会议中头脑最灵的人物;大家把他看作觉醒的知识分子。他知道如何激起热情:“我们必须共同来恢复阿拉伯的古老荣誉!”

这位中将生于年,但看上去要年轻得多。他是一个埃及贵族家庭的儿子。年以后就当上军官。在年的巴勒斯坦战争中,他获得了指挥部队的实际经验。沙兹利属于以纳赛尔为中心的“自由军官”团是四年以后的事;他同当初反对国王法鲁克的战果辉煌的军官造反没有什么关系。年沙兹利投身伞兵部队;在美国受到了这一兵种的战术和技术方面的专门训练。后来他进大学硏究;获得了政治学“硕士学位”。他当过短短一段时期埃及驻伦敦武官。年六月战争,他指挥一个师;我这里不谈他在这次战役中指挥进攻的才能有无值得称赞的地方;因为以色列空军当时迅速地粉碎了施展战略部署的一切希望。但他在退却中显示了熟练的才干,他是少数指挥官中的一个,能将自己的部队完整地通过西奈撤走。他自己在以色列袭击开始时同部队分离了。沙兹利说,他化装为贝都英牧人穿过了以色列防线,回到自己的师。沙兹利同他的副手们一起发挥了一种扇形战术取道向西:车辆间距很大,分散行驶,在驶出一定距离后重行会合,然后配合逃跑。损失很小。部队游泳渡过苏伊士运河,车辆丢在东岸。

自从这些日子起,沙兹利对那些“大肚子”的将军们很恼火,他们下了不切合实际的命令。六月战争以后,也成了清洗委员会的成员,这个委员会在和年把二百名埃及高级军官从军队中清洗了出去。年以后,沙兹利是埃及军队的总参谋长。

沙兹利以这样的战略思想赢得了国家总统的赞同:“我们在苏伊士运河东岸构筑桥头阵地;我们关心的是使以色列空军不能重创我们,然后我们立即表示准备停火。我们用火箭来防空。”沙兹利对萨达特说:“对我们的士兵说来,开动防空火箭的自动装置比掌握米格23的复杂技术要简单一些。”萨达特信任沙兹利,沙兹利要求:“我们必须重新成为能在世界上昂首阔步的人。如果这一点我们办不到,那么我们宁可光荣地死去。”

年5月,埃及总统萨达特召集了统帅部人员,下令逮捕了总司令穆罕默徳法齐中将;谴责这位中将的罪名是:叛国。现在穆罕默德艾哈迈德萨迪克中将成为军队的首脑,他放弃了总参谋长职务;这就为沙兹利铺平通向总参谋长一职的道路。

阿拉伯国家的军队首脑会议以拥抱、亲吻、握手开始。将军们从开罗军事学院时起——大多数阿拉伯军官是那里培养出来的——或是从英国桑赫斯特的特别训练班时起,彼此就已相识。他们喝了很多咖啡,侍者托着果子露盘进入大厅。将军们把饰有金色丝边的军帽存放在前厅,然后步入会场。

这些将军统率着总共九十五万兵力,不计预备役人员。同以色列相比:以色列有基干军队九万五千人,在七十二小时里可以召集预备役三十万人,这是它全部战时的兵员。阿拉伯军队中最强大的是埃及军队,计三十二万五千人;它的战时兵员,连同预备役人员,是五十二万人。波斯阿拉伯湾的酋长国和阿曼苏丹国的军队最小,通常只有几千人。如果所有阿拉伯国家的军队结成一个团结的整体来对抗以色列,那么以色列人胜利的机会是很少的。然而,迄今为止并不能使阿拉伯的军事力量团结在一个共同的司令部之下。国家首脑的利己主义阻碍了团结,他们极不愿意把自己部队的最高指挥权交给别人;这样做就等于承认自己的最高指挥官无能。年的六月战争中,侯赛因国王曾让自己的部队指挥权旁落,在约旦前线接受一个埃及人的指挥,可是以悲惨结局吿终。

沙兹利中将在开罗会议上直率地痛陈阿拉伯军队的错误。尽管如此,他并没有伤害与会者敏感的荣誉感,因为年战争失败的总司令已经撤换,新的一代军官已经接管了军事指挥权。这些人的想法同沙兹利一样。他开口才讲了几句就博得了掌声,他说:“我们阿拉伯人是一个拥有一亿一千万人口的民族;我们阿拉伯民族的年收入达二百六十亿美元。我们的敌人人口不到三百万,国民收入为三十五亿美元。我们必须惭愧地承认,尽管我们占优势,然而历来总是失败。我们每年自己只生产一亿美元武器,而以色列则生产四亿二千七百万美元武器。我们根本还没有开始真正奋发图强。我们嘴里谈论战争,但我们并没有行动。如果我们什么也不愿干,那么我们就投降;如果我门不愿投降,那么我们就共同奋斗!”

中将的发言并不只是发表一般的空论。他分析了阿拉伯军队取胜的可能性和缺点。沙兹利叫人准备了图表和地图。象课堂里准备上地理课一样,地图起先是卷着挂在木头柱子上。沙兹利讲话时,参谋部的一位上校将地图一张一张展开。沙兹利讲解了停战线的始末,双方的火力,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人有多大财力购买武器,外国提供武器的情况,武器的优缺点,交货期限等。

将军们很惊佩。至今没有一个人把阿拉伯的形势讲得如此透彻。他们认为:“我们的处境决不是如想象的那样糟糕!”

沙兹利并不满足于对他的分析只表示口头上的赞同;他要求积极合作。他把阿拉伯国家划分为对峙国和支援国。埃及、叙利亚、约旦、伊拉克属于对峙国。它们的任务是积极进行战争。其余阿拉伯国家承担支援任务。它们资助对峙国购买武器,它们自己购买武器,它们提供港口和通讯设施。“为了准备战争,就没有国界了。所有的军队协同作战,我们必须作为一个民族行动。”

中将的客观实在的分析振奋了人心。将军们同他握手、接吻,他们答应立即支持;一切都变了样:“沙兹利是正确的,只要我们想胜利,我们就能胜利。”由于激动,波斯阿拉伯湾的阿布扎比会长捐出二千万美元供叙利亚备战。沙特阿拉伯捐出一千二百万美元。后来捐出的数目更为可观。以后几个月中,叙利亚从石油生产国得到三亿美元向苏联购置武器。科威特和沙特阿拉伯资助埃及扩军备战。

结语

沙兹利说:“苏伊士运河是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水道。我们有能力跨过苏伊士运河,而且我们将要跨过去!”九个月以后,这位战绩辉煌的开罗中将得到了一个外号“阿拉伯的达扬”。但是,在战争开始后十个星期,沙兹利由于犯了一个声誉扫地的战略错误而被撤职。

来源:桃子文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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